2017年4月11日 星期二

【Gintama3Z/雙神】至血至親至愛01


01.

  他在臭水溝撿到了自己的妹妹。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屍體。
  覺得像是踩到了軟綿綿的死屍。
  發覺倒在臭水溝旁不堪入目的臭老鼠是自己的血肉之親後,神威抓著她後腦勺散亂的緋色頭髮一把提起,二話不說便對著昏厥過去的妹妹打了她一巴掌。
  「醒醒啊,笨蛋妹妹。」
  他幾乎沒有收斂力道,神樂的左臉馬上腫了起來。

  「唔……?」眼看妹妹一邊呻吟一邊吃力地瞠開眼簾,神威臉上帶著笑意,抬起手對神樂的俏臉又是一巴掌,打得剛清醒的神樂再度頭昏眼花,這次連鼻血都流了出來。
  「……好痛!哪個狗娘養的王八蛋?神威又是你!」
  好不容易回復意識的神樂睜眼就是見到這個沒良心的兄長,氣得她一陣破口大罵。
  「你這賤人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說罷她反手對神威笑盈盈的臉也是一巴掌迎了上去,因為反作用力,她感覺自己的手背隱隱發疼。
  被妹妹報復性毆打得嘴角滲血的神威表情未變分毫,與她逐漸燥熱的體溫相反,他停駐在她身上的目光隨著時間流逝變得冰冷,同時也鬆開了攫住神樂髮絲的手指,神樂冷不防地整個人再度跌回了地上。因為臉朝下方,她的臉和鼻子重重摔在地面,痛到她一度發不出聲音,與此同一時間,跟她有同個血緣的垃圾哥哥居然一腳踩住了她的後腦,硬是壓住她的頭,不讓她從水泥地上爬起來。

  「你這個禽獸,你不得好死!放開你的臭腳!」
  她在他腳底下口齒不清地痛罵著,而神威只是自顧自哼起了歌,置若罔聞。






02.

  被神威折騰得死去活來最後好不容易拖著一身的傷回到家,神樂氣得想把死皮賴臉跟回自己租屋處的這個垃圾趕出去,但是又打不過他,只得抗議性的跟他進行毫無意義的冷戰。說是毫無意義,是因為她縱然怎麼想假裝不理他,最後都還是會被他氣到管不住嘴巴,將她畢生所有的髒話全部一口氣對著親生哥哥吐出來。
  神威太了解自己妹妹的脾氣了。

  厚著臉皮跟回神樂住處的神威環顧妹妹的寢居一圈,咕噥一聲「簡直像狗窩似的」。
  「不滿就給我滾出去。」
  「哥哥我沒有不滿啊,只是覺得悲傷而已。」神威說:「一個大好年華的妹妹把自己的住處搞得像狗窩……啊,說來這間屋子的主人應該也是畜生的血親,失禮了。」
  「你搞清楚你跟我同個娘胎生的!我是畜生的話你也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神樂懶得再繼續理他,並拒絕再理會身後那個流氓的任何一句話,包括那句「對了妳這裡有沒有我能替換的衣服啊」。她一面忍著背後傳來撕裂傷口的痛楚一面粗暴地脫下身上的制服,衣服的布料和血肉模糊的傷口黏在一起,她放棄小心翼翼地將兩者的界線分開,而是一口氣扯掉和乾涸的血液幾近融為一體的衣物。
  在後方看著妹妹一舉一動的神威冷漠地笑了幾聲,「居然在鬥毆時打輸了,相隔一段時間沒有見面妳還真是越來越弱了。」
  「……誰說我輸了阿魯。」
  「整個現場只看到一個軟趴趴的生物像個臭老鼠一樣睡死在水溝旁,這不叫打輸了叫什麼?」
  「就像你被爸比揍趴然後夾著尾巴離家出走一樣嗎?」神樂冷冷地說:「跟你當時的慘狀相比,我當然能稱作是贏家。」
  「別用那個老頭的事對我挑釁。」神威平靜地微笑著:
  「我沒有這種感情。」
  「…………」

  她皺起眉,怨恨不已地凝視著她的血親,而那個人只是高深莫測地堆疊起笑容,迴避她窺探、欲要說些什麼言語的視線。她覺得被神威踩踏過的腦袋又開始隱隱生疼。
  視線模糊而茫然。
  湛藍色的瞳孔深處映照出兄長的面容,卻映照不出眼前這個妖怪體內的面貌,她迷茫又覺得腦袋一片渾沌……她到底在跟什麼樣的東西講話?
  從她出生到剛才為止,她到底是以什麼為根基來和「這個」溝通?與他朝夕相處?

  她真的,什麼都不想再對這個人說了。
  寧可這一生都不願再見到他。
  不想遇見他、也不想再跟他說話。

  她還能對這個生物有什麼期望呢?





03.

  當天夜晚,沒有洗澡只是脫掉上半身衣物便鑽進她被窩的神威毫不掩飾他的流氓性格,儘管神樂一臉嫌惡地對他又踢又踹,也抵抗不了來自身後兄長強而有力、不容拒絕的臂彎,她最終就這樣整個身子都被他緊緊環抱住。
  神威的擁抱包覆性極強,卻在安撫心智上毫無作用的餘地,她因為憤怒和絕望的燥熱身體因為他的擁抱反而漸漸冷卻下來,她的心思在被窩裡亂糟糟的,像內臟一樣糊成一團,如果那些思緒能像嘔吐物一樣傾吐而出,她真想一口氣全吐在這個男人的臉上。
  然而最後脫口而出的,是近些日子以來她一直盤桓在內心深處的質問。

  「媽咪死掉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回來?」

  神威沒有回答,神樂只聽到鼻息和輕微的心音在空氣中來回摩擦著,製造出細小的音節,她對這個生物已經不抱任何期望了,她對他的期待之餘他對她的想望,都是毫無意義而且不存在的事物,饒是如此,她還是忍不住想開口。
  想去質問眼前這個虛假而惡質的魔鬼。
  「為什麼不回來?」
  「『為什麼』?竟然學會對我問理由,神樂妳是被哥哥我踩了腦袋便精神錯亂了吧。」
  神威的語調溫柔而殘酷:「我就算有離開那個家的理由,也沒有回去的理由。」
  「……媽咪一直在等著你。」
  「那也不構成理由。」
  「我也……」她猶豫了一會,最後才將話說完:「……一直在等你。」
  她的這句話只換來背後這個男人的幾個短促的笑聲。
  他在──笑。
  對於母親的死、母親的想望、她的愛、她的思念,這個男人全部都只是一笑置之。
  「這樣啊。」他好不容易笑完之後,在妹妹的耳邊輕輕呼氣,讓寒意的暖流傳入她的耳腔:「然後呢?」
  「……」
  神樂以為她會因為憤怒而發火,卻只發現自己心底一片冰冷,炙熱的身子在瞬間便冷卻下來了,此時此刻支配她靈魂的是某種決定性的本質,難以判斷為絕望抑或恨意,又或者她只是發自內心為這個男人無可救藥的靈魂感到悲哀。
  她的語氣無比平淡,對著那個惡魔開口:「你明明愛著她。」

  「比這個世界上的誰都還要,愛著她。」

  神威第一次沉默了,許久的死寂在無盡的漩渦回流中獨立出一個獨裁空間,在那之中,無論是神樂的指控或神威的意志都被隔離出來,毫無作用之地,語言也是,情感也是。
  ……這世界盡是些無聊的東西。
  愛也是。思念也是。
  「怎麼了?笨蛋哥哥。」她凝神細聽周遭的風吹草動,與那個男人沉穩卻寂靜的呼吸聲,一面開口:「你這個垃圾也會想起媽咪的事了嗎?」
  「……關於『想起』嘛。」神威終於回應:「這倒是沒有。」
  「……」
  「因為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我片刻都沒有忘記過。」
  哪怕片刻。
  哪怕須臾。

  「我愛她。」
  神威比想像中還要乾脆地承認了:「我愛她。比誰都還要,深愛著那個女人。」
  他瞇起眼,淡然的口吻像是在談論別人的事。
  「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就是那個女人了。」
  「……嗯。」
  「就連神樂妳啊,都只能排在第二名而已。」
  「嗯。」
  所以──

  「所以連那個人都能捨棄的我……又有什麼理由不能割捨妳呢?」

  「…………哥哥。」神樂微微側頭,頓失氣力,將面容埋入散落的緋髮中,微弱地輕聲低語,像是從深淵溢發而出的絕望吶喊,極其細微,卻又膨脹到幾乎要吞噬了她。從長髮的間隙中,她空洞無神的眼球茫然地喪失了焦距,渙散的瞳孔在黑暗中一度喪失視力。
  「我……我真想……」她嘶聲說著,幾乎力竭:
  「我真想殺了你。」

  嘶啞而艱難。
  語帶哽咽,積蓄的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
  將愛意與殺意摻雜在一起的黏稠情感就像分泌物一樣汙穢且骯髒。

  「這樣啊。」男人仍然只是笑著。
  她開始不去想像身後男人的神情,他則是從來不曾在乎過她的心情。
  「我也是喔。」
  他更加深刻地抱緊了她,兄妹的身體在夜晚中緊緊交纏在一起,纏黏的肉體和各懷所胎的心思毫無交集,然而他們的身體明白什麼叫作渴望,即使飢餓乾涸的靈魂再也發不出求饒,覆蓋之的其外殼也本能地知曉──
  知曉什麼叫作欲求。

  「好想……好想殺掉妳。」

  他將這句話說得像是最甜蜜的深刻愛語。





-Tbc-





  大致採3Z設定,但是有些設定可能不符合,所以算3Z半架空。

  大概每次更新都不會很長,人老了最近都打不了長的…
  我也不知道最後會是HE還是BE,但既然作者是我就不要太期待。應該是比《迂迴溺斃》甜啦。

  我說《迂迴溺斃》和《年年暮暮朝朝》是HE有人會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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