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那天湯姆瑞斗死去了。
然後,
──佛地魔王活了下來。
01.
── 。
────請侵犯我吧。
而他……即便就結果而言是如此,他也並非是因為她那句話而覆上她的唇的。
並非因為如此,而回應她那句話的。
湯姆瑞斗十分清楚,只要湯姆瑞斗用他那傳承自父親的臉蛋拋出甜言蜜語,誘惑著,蠱惑著,所有女人都會對他張開雙腿。
他才沒有錯。
他從來不敢到羞恥。
侵犯對自己抱有好感的女人,又有什麼不對呢。
氣量。
……是氣量啊。
很可悲地,就連湯姆瑞斗抑或露勒斯黛爾都是明白的。
湯姆瑞斗──或佛地魔王,並不具備那份氣量,心眼狹隘到令人歎為觀止的程度。
對他而言,氣度這種東西並不存在著任何必要性。
好比說──
如同小孩子那般。
被捉弄的話,就會感到生氣。
被惡作劇的話,就會想要欺負回去。
「不要測試我。」
他的嗓音該說是一如往常,或是不復以往呢。
無論何時何地,都是那樣地冰冷,猶如爬蟲類濕黏地緩緩纏繞住她的身軀,綑綁,然後絞殺致死。她因而幾乎就要窒息,而就連缺氧,都令她如此心生迷惑。
他像是發怒,又像是在玩弄她。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不要自以為是地,以為妳有承受我的能耐。
疼痛與解放、摻雜著幸福的痛楚侵蝕著她、蘊含著悲痛的愛撫擄獲了她,露勒斯黛爾每每在這種時候,總是不敢因為自己的反應而緊緊摟住他,只敢在承受不住時緊緊拉扯著床單與被褥;若是不是在床上做,那她就會隨意尋找能夠抓的東西,總之,當她不明白湯姆瑞斗是為何帶著怒意與她交歡時,同時也無從猜測自己在這種時候是否擁有可以碰觸他的權力──湯姆瑞斗是可以依自己喜好隨意擺弄露勒斯黛爾的,但反之則否。
所以那樣的兩人、那樣扭曲的兩人,在行使床事時,大抵並非那麼美好的畫面吧。
比起「結合」這種說法──更像是湯姆瑞斗單方面地「使用」他的所有物。
隨著魔王毫無道理的怒氣升溫,她的喘息聲混雜著呻吟,發出了一點也不像她的雜音。
說著請侵犯我吧的明明是她,但又為何會感到悲傷呢?
02.
或許出乎意料的,就連湯姆瑞斗這種視女性如家畜的人,也存在著性慾這種東西。
但並不是非她不可。
要發洩性慾的話,隨便哪個女人都可以。
他沒有拒絕她那句妄言,絕非是因為他同意了。
她濕潤的雙唇和陰穴分泌出兩種溫熱的液體,他伸手接住,然後開口要求她舔,用以往湯姆瑞斗一時心血來潮,要露勒斯將鞋子舔舐乾淨的那種不慍不火的口氣。
她聞言照做了。
因為是魔王的命令。
因為是主人的命令。
吸吮著佛地魔王的精液時,她是這麼想的,
因為她是那隻狗。
03.
──請你侵犯我吧。
說出那句話時,其實不帶任何思考邏輯。
而當她察覺時卻已經脫口而出了。
魔王皮笑肉不笑地回應她的期待。吻她,凌辱她,和她做愛,用他的舌挑逗她,用他纖細的手指愛撫著她這副軀殼的某一吋皮膚。
即便她不明白自己是否真的期待過。
她不懂自己的心情。
同樣的,那個人在想些什麼也從來都弄不清。
「──我並不是非妳不可啊。」
她想起魔王曾經一字一句清晰地對她訴說。
「妳似乎是弄錯了什麼,露。」
他刻意親密地喚著她的小名,一瞬間她幾乎有種她和他仍在孤兒院時代的那種錯覺──
「不要讓我說出那句話。」
話是這樣說著,他卻還是又殘忍地再度蠕動魔王高貴的薄唇。
「只要是我能利用的人,誰都可以的。」
像這個樣子,親吻著其他的女人。
誘惑著,蠱惑著,魅惑著。
對她以外的對象,甜言蜜語,餵食飼料。
「……妳也是一樣的。」
「只要是在那個時間點出現在妳面前的人──對象不是我也無所謂吧。」
我,並不是非妳不可啊。
瑞斗又重複一次。
──不是的。
──不是這樣子的。
──可是我,明明是除了你外都不可以的。
04.
螻蟻忙著剖食著殘骸。
死人則忙著在地底沉眠。
然後她,只是一昧地匍匐盲從而已。
露勒斯.黛爾的人生,充其量也不過是為了襯托佛地魔王而存在的。
魔王發洩完隨即整裝,早早起身離開了。
殘留在被褥上的漬痕不具任何意義,被玷汙的純白色的棉被悽慘地凌亂不堪,她的意識有些恍惚,瞅著他們留下的污漬陷入沉思。
然而假設正如瑞斗所言,湯姆瑞斗這個存在是理所當然地無可取代,但他的位置卻是──隨便哪個誰──都無所謂嗎。
他說「只要是在那個時間點出現在妳面前的人──對象不是我也無所謂吧」。
在「那個時間點」。
在昔日的昔日,比久遠還要更久遠的──那個以前。在昔日孤兒院時代的露勒斯黛爾,在那個空無一物的露勒斯黛爾面前──只要誰能夠擁有填充她空虛內部的某個存在、只要那個某人,擁有足以相應的內容物的話──即使對象並非湯姆瑞斗,也無所謂?想來湯姆瑞斗是這樣解讀的。
但露勒斯黛爾無法輕易首肯。
那時的她,確實是空無一物。
那時的她,確實是一具空殼。
彷彿期待著某個巨大的存在吞食她似的。
彷彿期待著某個異樣的存在填補她似的。
而在那個時機點出現在她面前的──正是年僅八歲的湯姆瑞斗。
由湯姆瑞斗所激發的,同時也是由她自身所衍生的。那時露勒斯黛爾的存在,在六歲那年產生了質變,不能稱之為物理效應而是化學效應──她那時覺得,因為邂逅湯姆瑞斗的緣故,她變成了她自己也不認識的某種東西。
在那個孤兒院裡,她便向他俯首稱臣,向他宣示了自己的忠誠。
所謂生來者非──生來物。
然而,湯姆瑞斗或許並不這麼認為。
他說:『妳並非變成了別種東西──而是妳生來便是這種東西。』
『妳所認知的「蛻變」──也是妳「生來就擁有的變異」。』
『我雖然是契機,但這份「契機」,也是妳自己釋放出來的。只是恰巧啟動的人是我而已。』
『妳真的是非我不可嗎?』
──那麼,
她有時候會這樣想。
那麼一直以來,她為瑞斗的奉獻──沒有意義。
她為瑞斗的犧牲──沒有意義。
對瑞斗的愛慕和思慕,為佛地魔王而殺戮──全部都,是那樣地沒有意義嗎?
假如那份情感是虛假的。
就連動機也摻雜著雜質。
扭曲的真意,歪斜的情感。
不存在任何受惠者。
無意義的犧牲。
自我滿足的自我奉獻。
被宣告對象是誰也無所謂的思慕之情。
──所以說。
湯姆瑞斗淡漠地問了。
妳啊。
究竟在──
……執著誰呢。
05.
一開始,是源自無可救藥的天性。
湯姆瑞斗死去的那天,湯姆瑞斗獨自站在那裏。
是他下的手。
他就是兇手。
好比說。
就像小孩子那般。
被捉弄的話,就會感到生氣。
被惡作劇的話,就會想要欺負回去。
被拋棄的話,就會想要殺了那個捨棄他的父親。
──他討厭他。
──湯姆瑞斗說,
──「湯姆瑞斗是雜種」。
是這個世界上,最骯髒,最惡劣,最卑鄙齷齪的雜種。
因為很髒,所以死掉了。
因為很髒,所以死掉了。
因為很髒,所以死掉了。
重複了三遍。
她並沒有問他那個湯姆瑞斗是誰。
06.
『──請侵犯我吧。』
結果,那一天,和她做愛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她彷彿不能克制自己、心生動搖及乞求垂憐,哀求著「請侵犯我吧」時,回應她的唇的那個人是哪一個呢?
那夜她口中呼喚的又是誰的名字呢?
是湯姆瑞斗,還是佛地魔王?
她是因為察覺了一直以來深愛的湯姆瑞斗已經永永遠遠地消失了──才會不由自主地哀求出聲嗎?
07.
將夜色飲盡的晨曦陽光十分刺眼。
當她想要捕捉那人的身影時,總是必須往最陰暗的那處尋找。
假如害她處處尋覓不著那人,那一定是那惹人厭的朝陽的錯。
因為他縱然是真正地屬於黑暗,卻和陰影完全沾不上邊,所謂的陰影,指的應該是她這種人。因光而誕生,卻又屬於與之對立的黑暗。
「我明明就在這裡啊。」
他可能還會這樣裝傻地說。
那個人是最耀眼的黑暗。
啃食著所及之處的所有光明,
當他笑著吞蝕時,她總是感到些許的欣慰和怨懟。
昏暗的視野中,彷彿看到他露出了笑容。
他說不要光,於是就沒有了光。
魔王說,
他總有一天會毀了那片天空。
08.
那天湯姆瑞斗死去了。
──然後,
佛地魔王活了下來。
湯姆瑞斗已經死了。
可是,她察覺了。
──希望你待在我身邊。
──希望我能待在你身邊。
──即使那個人,不是湯姆瑞斗也一樣。
吻著不再屬於湯姆瑞斗的唇。
注視著已經不是湯姆瑞斗的湯姆瑞斗。
注視著那個殺了兩個湯姆瑞斗的兇手。
對著那個已經變質、變異的罪人說請侵犯我吧。
『妳也是一樣吧。』
那個人這麼說著然後殘酷地笑了。
『妳也是一樣吧。』
『只要是在那個時間點出現在妳面前的人──對象不是我也無所謂。』
『只要是妳能的寄託的人──就算不是湯姆瑞斗也無所謂。』
『雖然的確是我說要給予妳理由……妳還當真奉如神旨啊。』
可悲的愚婦。他說。
那一天,在懸崖上方,對她伸出了手的,的確是湯姆瑞斗。是貨真價實,她所愛慕、傾慕、宣示忠誠的那名少年。她與那名少年在孤兒院共處了兩年的時光,而後,又在霍格華茲共同擁有了五年的光陰。那個在她身邊的、總是偽裝著自己的,那名外表看似溫文儒雅的少年──確實是湯姆瑞斗,這點無可非議。
她愛上的,正是那個將她推下懸崖,卻又對她伸出手的那名少年。
而殺害湯姆瑞斗──她一輩子的摯愛──的那名兇手,就在自己眼前。
她甚至對著這個人,吐露出了「請侵犯我吧」這樣的話語。
『雖然的確是我說要給予妳理由……妳還當真奉如神旨啊。』
可悲的愚婦。他說。
那一天,在懸崖上方,對她伸出了手的,的確是湯姆瑞斗。是貨真價實,她所愛慕、傾慕、宣示忠誠的那名少年。她與那名少年在孤兒院共處了兩年的時光,而後,又在霍格華茲共同擁有了五年的光陰。那個在她身邊的、總是偽裝著自己的,那名外表看似溫文儒雅的少年──確實是湯姆瑞斗,這點無可非議。
她愛上的,正是那個將她推下懸崖,卻又對她伸出手的那名少年。
而殺害湯姆瑞斗──她一輩子的摯愛──的那名兇手,就在自己眼前。
她甚至對著這個人,吐露出了「請侵犯我吧」這樣的話語。
那個人不是湯姆瑞斗。
可是即使如此,她依舊待在他身旁。
可是即使如此,她仍舊愛著那個人。
一切都如同佛地魔王所言。
無可救藥的究竟是誰呢?
09.
那個女人的倩影在他腦裡浮現又消失。
甫離開床上直至現今,他連一絲一毫的留戀都沒有,並不覺得那個女人有哪裡值得戀棧,對於兩人做愛的事實也沒有特別的感覺。早在他們成人之前──甚至早在他們的學生時代之前,在那個孤兒院的時代,他與她碰觸著彼此之事,都是極其自然的。而後,舉凡擁抱、親吻、愛撫、做愛也總是既已習以為常的,畢竟是從在孤兒院的時光就延伸下來的他與她不成文的默契。儘管饒是無論湯姆瑞斗或露勒斯黛爾都不曾期望過這件事。
他只想利用她,而她則一心只想待在他身邊。
她一心一意只想待在他身旁,所以他利用她。
她一心一意只想待在他身旁,所以他利用她。
要說是例行公事也稱不上──
只是單純地──
這世界上,對湯姆瑞斗而言特別的存在一個也沒有。
沒有深愛的對象,也沒有喜歡的人;即便有討厭的人,但值得他花費一生去憎恨的傢伙也不存在;沒有特別珍視的事物,能夠守護的信念也一個都沒有;沒有覺得彌足珍貴的回憶,沒有失去會感到可惜的東西──
沒有對他而言屬於特別的存在。
有覺得好使喚的奴役──僅此而已。
有覺得好支配的狗──僅此而已。
只是這個樣子──而已。
湯姆瑞斗深愛著自己。
佛地魔王深愛著自己。
無論何時何地,他在深深愛著的同時──也感到難以言喻的飢餓。
究竟是,還缺少了什麼嗎。
明明湯姆瑞斗,只需要湯姆瑞斗就夠了。
就連佛地魔王,也不會渴求自身以外的事物。
──那天湯姆瑞斗死去了。
──佛地魔王活了下來。
他舉行了儀式,奉上了祭品,
最後正式宣告某人的死亡。
若是不以這種形式死去,他便無法體驗重生。
他已今非昔比。儘管他身邊的那隻跟隨多年的寵物似乎感到不滿意,但佛地魔王並未理會。
他舉行了儀式,奉上了祭品,
最後正式宣告某人的死亡。
若是不以這種形式死去,他便無法體驗重生。
他已今非昔比。儘管他身邊的那隻跟隨多年的寵物似乎感到不滿意,但佛地魔王並未理會。
一切都很完美的才對。
沒有任何道理的飢渴,緩緩地,不留痕跡地,宣示它的存在感。在狂妄地展示自身的存在之後並沒有隨之消逝,而是一直殘留在佛地魔王的腦髓。
非常礙眼地,存在著。
佛地魔王對那份狂妄感到不耐煩,卻對那份自我延伸的殘渣無可奈何。
10.
他想起在給與飼料時,那個女人哭著吃了下去。
他想起在吻著她的同時,她卻無語地啜泣著。
他想起了──宛如貓在玩弄老鼠的那種索然無味和興味盎然──他確實是帶著這種心情將她開膛剖肚的。
對她說出了那種賤踏他人本質的話。
可是,還是有一點值得糾正的錯誤。
而聰明如他怎麼可能會忽略這一點?
不是「即使如此」──那個女人徹底誤會了這一點。
而是「正因如此」。
如果她是因為「即使如此還是會待在你身邊」的理由而決定長伴魔王左右的話──他就會立刻殺了她。
就連露勒斯.黛爾本人亦無從察覺。
「即使如此我也依舊愛你」──會說出這種話的蠢蛋,只要給予更有價值的事物就會立刻叛變,即使忍耐,還是有一定的限度。
她是因為「正因如此」。
她知道「正因如此」。
因為湯姆瑞斗和佛地魔王都是一樣的。
即使不同,但還是一樣的。
就像注視著鏡像中瞳孔深處的自己的雙眸,在鏡像中永遠無限延伸下去的全等圖形。
不是「即使如此她依舊待在他身旁」。
而是「正因如此她才會留在他身邊」。
所以說……
她其實很高興吧。
其實很享受那樣的話語吧。
其實是很愉悅地接受那般言語的吧。
其實根本無法抗拒湯姆瑞斗與佛地魔王的純粹又無雜質的惡意吧。
那個女人又哭又笑。
說了殘忍的話。
對她做了殘忍的事。
賤踏了她的意志。
摧殘著她的信念。
她也不會離開,怎麼可能會離開。
怎麼有辦法捨棄他。
那麼惡劣的,
那樣邪惡的,
那麼可恨的,
那樣過分的,
就是那麼無可救藥的那個魔王。
因為她──最深愛「那個樣子」的他了。
無可救藥地──愛著無可救藥的人。
11.
她無從猜測湯姆瑞斗死去時──或佛地魔王殺死湯姆瑞斗時是什麼心情。
她知道他厭惡「湯姆瑞斗」這個名字,也稱呼另外一名「湯姆瑞斗」是畜生。
露勒斯黛爾心神不寧地為佛地魔王遞上一杯咖啡,剛恢復意識的佛地魔王面色明顯不善,要是前一天幾乎都沒睡或是太過早起,他的低氣壓都會表露無疑。他接過後,啜飲了一小口,隨後看也不看地將咖啡杯裡的液體潑在她的臉上。
「我說過不加奶精的。」
因為前一陣子一直在國外為他處理事情,她確實有一段時間沒有在他身邊服侍他了,但是──
她任由咖啡浸濕她的髮梢,也不擦拭臉上的液體,讓液體劃過臉龐,並自面緣滴落。
「你以前會加奶精的。」
「我現在不加了。」
「……」
──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原本想這麼問,但最終將這句話壓抑了下去,沒有問出口。露勒斯只是默默地伸出手將他手上的咖啡杯收走,準備再為他換上一杯。臨走前抽出魔杖,對著自己的臉輕點了一下,將臉部給清潔乾淨。
她最後又問,「早餐有想吃什麼嗎?」
背後傳來低沉的聲音:「培根。」
露勒斯黛爾對於鬆了口氣的自己感到可悲。
她非得要從這種細節尋找湯姆瑞斗的影子不可嗎?
──無糖無奶精的咖啡。
──培根。然後要加蛋。
──蛋要煎成全熟的。
露勒斯黛爾接著開始將思緒飄到了晚餐的菜單上。
她開始不去思索「親愛的瑞斗想吃些什麼」,而是開始思考起佛地魔王的喜好。
儘管她是心知肚明的。
她明知若是連自己都不再思念著湯姆瑞斗,那麼湯姆瑞斗就是在真正意義上地死去了。
但在那一天,她沒有阻止湯姆瑞斗前往瑞斗家族以及魔份的家所在之處,沒有阻止他去殺害他憎恨已久的父親,儘管她原本就無權干涉──而在成年之後,她也沒有遏止湯姆瑞斗抹殺自身的存在。
她覺得湯姆瑞斗一定哪裡都不存在了。
但當年因湯姆瑞斗而糾纏她多年的噩夢卻依舊如影隨形。
──吶,瑞斗。
──你明明已經死去了,為何還要糾纏於我呢?
她在重泡第二杯咖啡時,除了佛地魔王那份,也準備了加了奶精的第二杯。
湯姆瑞斗的那份──並非那種含意。
那是露勒斯黛爾的杯子。
她啜飲著湯姆瑞斗昔日喝的口味,感覺到奶精的味道在嘴中散了開來。她不明白為何以前湯姆瑞斗並不偏好鮮奶而是奶精,也不知道他如今更改口味的理由。
青梅竹馬、第一名僕人的能耐充其量也不過如此,露勒斯黛爾能夠自認自己有多了解湯姆瑞斗呢?又或者是佛地魔王?
露勒斯黛爾最終沒有將那杯咖啡喝完,卻想起了那一日的事情,
以及他與她留在那個洞穴時的事。
湯姆瑞斗總是急於扼殺過去的自己。
而露勒斯黛爾是個會被過去束縛住的女人。
13.
但這一切都不足以改變露勒斯黛爾的本質。
正如湯姆瑞斗所說。
正如佛地魔王所言。
「我親愛的寵物真是個可悲的愚婦啊。」
他在床上殘酷地對她這麼說。
露勒斯黛爾沒有否認。
當露勒斯黛爾理解到湯姆瑞斗死去後,哭著對他說「請侵犯我吧」時──佛地魔王就察覺了。
他察覺了,果然這女人,的確如同他當年在孤兒院就觀察得知的一樣。如同他在多年對她的瞭解一樣。
露勒斯黛爾啊,那時急於哀求佛地魔王擁有她的舉動,並不是為了緬懷湯姆瑞斗吧,也不是為了急於確認她深愛的那名少年是否真的死去。或許她有這份意志,但那終究並非原因。
她不是這種女人。
他熟稔她是怎樣的女人。
那一天湯姆瑞斗死去了。
然後佛地魔王活了下來。
露勒斯黛爾在理解到湯姆瑞斗已然死去的那刻後──肯定是愛上了佛地魔王。
-Fin-
大概有一半的內容是兩年前發在噗浪上的東西……?
因為昨天剛好發了瑞斗夢短篇,又在電腦裡翻到這篇,所以多加了幾千字後又丟上來了。
其實好像也沒什麼重點(???
天啊,主線基本上是完全沒動靜。說起來這系列真的有主線嗎!
設定上是有的啦,一支在露勒斯黛爾五年級的時候、另一支在他們成年的時候,雖然我現在正在思考要不要把某些設定給改掉,反正目前為止我寫了三篇,也都沒什麼重點想改隨時可以改…!
這三篇目前看起來都還像是在人物介紹啊…唉呀^^;
好想趕快寫露勒斯的死法。(夠了)
11.
她無從猜測湯姆瑞斗死去時──或佛地魔王殺死湯姆瑞斗時是什麼心情。
她知道他厭惡「湯姆瑞斗」這個名字,也稱呼另外一名「湯姆瑞斗」是畜生。
露勒斯黛爾心神不寧地為佛地魔王遞上一杯咖啡,剛恢復意識的佛地魔王面色明顯不善,要是前一天幾乎都沒睡或是太過早起,他的低氣壓都會表露無疑。他接過後,啜飲了一小口,隨後看也不看地將咖啡杯裡的液體潑在她的臉上。
「我說過不加奶精的。」
因為前一陣子一直在國外為他處理事情,她確實有一段時間沒有在他身邊服侍他了,但是──
她任由咖啡浸濕她的髮梢,也不擦拭臉上的液體,讓液體劃過臉龐,並自面緣滴落。
「你以前會加奶精的。」
「我現在不加了。」
「……」
──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原本想這麼問,但最終將這句話壓抑了下去,沒有問出口。露勒斯只是默默地伸出手將他手上的咖啡杯收走,準備再為他換上一杯。臨走前抽出魔杖,對著自己的臉輕點了一下,將臉部給清潔乾淨。
她最後又問,「早餐有想吃什麼嗎?」
背後傳來低沉的聲音:「培根。」
露勒斯黛爾對於鬆了口氣的自己感到可悲。
她非得要從這種細節尋找湯姆瑞斗的影子不可嗎?
──無糖無奶精的咖啡。
──培根。然後要加蛋。
──蛋要煎成全熟的。
露勒斯黛爾接著開始將思緒飄到了晚餐的菜單上。
她開始不去思索「親愛的瑞斗想吃些什麼」,而是開始思考起佛地魔王的喜好。
儘管她是心知肚明的。
她明知若是連自己都不再思念著湯姆瑞斗,那麼湯姆瑞斗就是在真正意義上地死去了。
但在那一天,她沒有阻止湯姆瑞斗前往瑞斗家族以及魔份的家所在之處,沒有阻止他去殺害他憎恨已久的父親,儘管她原本就無權干涉──而在成年之後,她也沒有遏止湯姆瑞斗抹殺自身的存在。
她覺得湯姆瑞斗一定哪裡都不存在了。
但當年因湯姆瑞斗而糾纏她多年的噩夢卻依舊如影隨形。
──吶,瑞斗。
──你明明已經死去了,為何還要糾纏於我呢?
她在重泡第二杯咖啡時,除了佛地魔王那份,也準備了加了奶精的第二杯。
湯姆瑞斗的那份──並非那種含意。
那是露勒斯黛爾的杯子。
她啜飲著湯姆瑞斗昔日喝的口味,感覺到奶精的味道在嘴中散了開來。她不明白為何以前湯姆瑞斗並不偏好鮮奶而是奶精,也不知道他如今更改口味的理由。
青梅竹馬、第一名僕人的能耐充其量也不過如此,露勒斯黛爾能夠自認自己有多了解湯姆瑞斗呢?又或者是佛地魔王?
露勒斯黛爾最終沒有將那杯咖啡喝完,卻想起了那一日的事情,
以及他與她留在那個洞穴時的事。
湯姆瑞斗總是急於扼殺過去的自己。
而露勒斯黛爾是個會被過去束縛住的女人。
13.
但這一切都不足以改變露勒斯黛爾的本質。
正如湯姆瑞斗所說。
正如佛地魔王所言。
「我親愛的寵物真是個可悲的愚婦啊。」
他在床上殘酷地對她這麼說。
露勒斯黛爾沒有否認。
當露勒斯黛爾理解到湯姆瑞斗死去後,哭著對他說「請侵犯我吧」時──佛地魔王就察覺了。
他察覺了,果然這女人,的確如同他當年在孤兒院就觀察得知的一樣。如同他在多年對她的瞭解一樣。
露勒斯黛爾啊,那時急於哀求佛地魔王擁有她的舉動,並不是為了緬懷湯姆瑞斗吧,也不是為了急於確認她深愛的那名少年是否真的死去。或許她有這份意志,但那終究並非原因。
她不是這種女人。
他熟稔她是怎樣的女人。
那一天湯姆瑞斗死去了。
然後佛地魔王活了下來。
露勒斯黛爾在理解到湯姆瑞斗已然死去的那刻後──肯定是愛上了佛地魔王。
-Fin-
大概有一半的內容是兩年前發在噗浪上的東西……?
因為昨天剛好發了瑞斗夢短篇,又在電腦裡翻到這篇,所以多加了幾千字後又丟上來了。
其實好像也沒什麼重點(???
天啊,主線基本上是完全沒動靜。說起來這系列真的有主線嗎!
設定上是有的啦,一支在露勒斯黛爾五年級的時候、另一支在他們成年的時候,雖然我現在正在思考要不要把某些設定給改掉,反正目前為止我寫了三篇,也都沒什麼重點想改隨時可以改…!
這三篇目前看起來都還像是在人物介紹啊…唉呀^^;
好想趕快寫露勒斯的死法。(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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